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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的宗教改革是在国王主导下进行的,因而使其和王室争斗混杂在一起,上演了一起起血雨腥风的悲剧。
法国画家保罗.德拉洛克绘于1833年的《简.格雷的死刑》,将其中的一幕悲剧展现在世人面前。虽然是一幕悲剧,其背后的故事,却让人感慨动容。
英国国王亨利八世在位时期,由于个人和罗马教皇之间的矛盾,宣布英国教会脱离教皇统治,向宗教改革迈出了第一步。
亨利八世于1547年去世后,他的儿子爱德华六世即位。六年后,爱德华六世去世。
本来,亨利八世在遗嘱中声明,在爱德华去世之后,由爱德华同父异母的妹妹玛丽继承王位。但玛丽是一名天主教徒,爱德华担心她破坏宗教改革的成果,便指定自己的表侄女、亨利八世妹妹的外孙女简.格雷继承王位。
简.格雷郡主住在乡下,当她听到爱德华去世而自己成为女王的消息时,不由得失声痛哭。
简.格雷从小喜欢读书,以聪颖智慧而闻名,但对权力从来就不感兴趣,并不想得到那顶皇冠。
玛丽和她的想法却恰恰相反,爱德华一去世,她便逃出伦敦,躲到天主教的势力范围,在那里聚集起支持她的队伍,卷土重来。
讨伐玛丽的军队遭到失败,枢密院倒向玛丽一方,宣布玛丽是合法的王位继承者,要求刚刚即位九天的简.格雷放弃王位。
1553年8月3日,新女王玛丽重回伦敦,逮捕了简·格雷和她丈夫,囚禁在伦敦塔中。
玛丽掌权后,逼迫脱离天主教的新教领袖和信徒,杀害了许多人。所谓新教,是指脱离天主教控制,回到圣 经教导的教会。
玛丽女王来看望简.格雷,并与她一同进餐,声称如果她放弃新教信仰,就放她和丈夫一条生路,简.格雷拒绝了。
在得知被判死刑以后,简.格雷依然还是那样平静,每天祷告、读书和写作。
简.格雷的丈夫首先被砍头,临刑前他要求再见妻子一面。玛丽准许,简.格雷却拒绝了。她说,见面会扰乱他们为死亡而准备好的神圣的宁静,只会使丈夫更加软弱而非坚强。
而当她从伦敦塔的窗口向外瞭望,看到丈夫没有头的尸体放在手推车上的时候,不禁放声痛哭。
轮到简.格雷上断头台了,她轻轻地登上台阶,脚步轻得像是回自己的卧室安睡。
接下来的情景,在保罗.德拉洛克的画笔下细致入微地展现出来。
在断头台前,简.格雷背诵了诗篇第51首:“神啊!求你按你的慈爱怜恤我,按你丰盛的慈悲涂抹我的过犯。”
刽子手向她请求宽恕。她宽恕了他,请他动作快点,并且问:“你能在我不躺下的情况下,砍下我的头吗?”刽子手说不能。
画面中,简.格雷的眼睛用白布蒙住。她伸出手来,摸索着断头台枕头的地方。
由于一时间摸不到,她哭泣着说:“我在哪,我该怎么办?”旁边的约翰.费克纳姆神父赶紧凑上前去,扶着她的双臂,一边帮她找到正确的位置,一边在她耳边轻轻地安慰。
玛丽女王让约翰.费克纳姆神父劝说简.格雷放弃新教立场,回到天主教会。他整整劝说了三天,也没有让她动摇。
约翰.费克纳姆神父怀着敬佩之情,陪伴简.格雷走完最后一段路。
简.格雷最后的遗言是:“主啊,我将我的灵魂交在你手里。”
德拉洛克的画笔细致入微,没有忽略任何一个小小的细节,画面上,简.格雷的头发扎于侧面,那是避免刽子手的斧头打滑。
从画面上看,简.格雷像一只待宰的羔羊一样,显得那样柔弱,然而她的信念却是那样坚定,二者形成鲜明对比。
这幅油画现藏于英国伦敦国家画廊,是里面最为著名的油画之一。据说在画廊里很容易能找到它---因为在这幅画的前面,总是有大群的观众静静地站在那里。
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
坦率说,相对于俄罗斯诗人普希金的诗歌,我更喜欢俄罗斯画家希施金的油画。
希施金是巡回画展派重要画家,著名画家克拉姆斯柯依称他为“俄国风景画发展的里程碑”,并说“他一个人就是一个画派”。
俄罗斯原野那一片片森林,在希施金的画笔下,辽阔而茂密,淳朴而神奇,美不胜收,让人心生向往。
无论是春夏秋冬、白天黑夜,还是阳光雨露、阴晴变化,希施金的画笔都能准确地捕捉到树干和枝叶的细微变化。
他仿佛认识森林中的每一棵树,懂得每一棵树木深藏不露的情感,他仿佛就是俄罗斯广袤森林中的普通一员。
我想,当希施金漫步走进森林深处,那些树木一定像见到老朋友一样,向他颔首致意,用沙沙沙的声音与他对话。
在壮丽深邃的森林中,时而也能见到画家笔下的人物。背着柴捆行走的村妇,倚着树干休息的农夫,在林中空地安静做工的养蜂人。
至高者先是创造自然万物,又让人类来管理。美丽的大自然,岂能缺少人的身影?
希施金的《林中雨滴》描绘了潇潇秋雨中的森林景象,几个行人冒着细雨,走在林间小路上。
雨丝淅淅沥沥地下着,远处的树木笼罩在茫茫的雨雾里。近景的树木却是那样的清晰,可以看到潮湿的树皮、幽深的树洞、枝叶上晶亮的雨滴。
林间空地生满了茂盛的野草、鲜艳的小花,它们偎依在温暖的树根旁,啜饮甘甜的雨水。
一条弯曲而湿滑的道路,在森林里静静地穿过。有些低洼的地方已经有了积水,映出天空的光泽。
一对夫妇相互偎依着,共拥一把雨伞,在小路上安静地走着。在他们前面,有一个抱着猎枪的猎人,忘记了带伞,趔趔趄趄地向前赶路。
画家把雨中森林的景色,描绘得细致入微,使观赏者如同身临其境。然而,若没有小路上的三个人物,这幅画的光彩一定会暗淡许多。
在很长一段时间,我一直以为这幅画是希施金一个人的创作。后来才知道,画面上的人物并非希施金所画,而是另一个巡回画展派画家萨维茨基。
萨维茨基从未透露过他为希施金点缀人物的事,画史上也没有正式的记载,只有非常熟悉他们的同行才知道这个秘密。
萨维茨基与希施金同是皇家美术学院出身,两人私交极好。据称,希施金经常邀请萨维茨基为他的风景画添加生色之笔,而他另一幅名作《松林的清晨》中的三只熊,也是出自萨维茨基之手。
在这幅《林中雨滴》中,正是萨维茨基添加的这三个人物,使整幅画增添了深邃的内涵。
尤其是那一对共拥一把雨伞的夫妇,让人看到了风雨中的忠诚陪伴。
与这对偎依前行的夫妇相对照的是,前面那个踉踉跄跄赶路的男人。在这茫茫的秋雨里,一个人的独行,会是多么孤独而艰难?
就像所罗门说得那样,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因为二人劳碌同得美好的果效。若是跌倒,这人可以扶起他的同伴;若是孤身跌倒,没有别人扶起他来......
《林中雨滴》是我最喜欢的油画之一,这幅画不仅充满诗意,而且藏着奥秘。
若不认识来自至高之处的智慧,谁能领略自然的诗意,谁又能明白生命的奥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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