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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山很难,因为地心引力的影响是持续不断的;而且一路上,要克服许多障碍,要面对很多危险。虽然,只要具备足够的意志力和耐力,通常就可以完成登山之举;不过有时候立足点不稳,会往下滑落。落基山脉,是我和家人最喜欢爬的山,山体大部分由沉积岩构成。有一些地方,岩石受到冰雹和水流冲击,慢慢侵蚀,变成松散易碎的小石屑。一不留神没踩好,你会像遇到雪崩一般滑落几百英尺。
后退者是我从小就学到的一个宗教词汇。在我们城里会把引为戒鉴的人物列举出来:一些曾经大有信心,在我们的小教会十分积极热忱的人,不幸在攀向基督的途中,失脚向下滑落。我的叔叔奥斯卡就是一个后退者。他曾经十分火热。中年时凭着一条小道消息,买进几百英亩没人要的土地。没多久内政部征收这块地作为水力发电厂,于是一夜致富。赚钱的兴奋让他冲昏了头,越来越少聚会。对他的孩子或我这个侄儿变得很没有耐性,他成了名副其实的工作狂。那是我第一次听到后退者这个名词,且是发生在我亲戚身上。后来他死于高血压和心脏病,我们可以明显感到他的家人因此获得了解脱。
另外有两个年纪比我大的女孩,妩媚又充满活力。她们离家去上大学,假期回来的时候,身着迷你裙、嘴唇涂上亮丽的口红。有次主日早晨,我就听到坐在前面两位老姊妹窃窃私语时,故意放大声量:“你认为她们后退了吗?”后来两个女孩一个成为牧师娘,另一个和丈夫一起到非洲宣教。
后退的现象到处都在发生,总带着些许不祥的可能性。常有人提出警告,而悲惨的结局也屡见不鲜。这样的事难免令人忧心。从小我就被教导每天要量一量自己的属灵温度,最少一周量一次;只要温度不完全“正常”,就不可等闲视之。那时我感觉后退并不是你做了什么,而是有事情发生在你身上。那是不够警醒的人遭意外入侵,或是针对无心防备者的一种攻击。
后来长大一些,从我自己阅读圣经的心得,以及年纪更长之后,担负起引导别人灵命发展的牧师职务,这些使我对做门徒、行走天路的条件,有了与以往非常不同的看法。不论在圣经还是教会的牧养传统里,我发现大凡信心之士,莫不具备一种从容悠闲的自信和安全感。
诗篇125篇的重点,不在于生活如何不稳定,而是强调其坚固的性质。我们在世度日,并不是在众目睽睽下,走在没有架设安全网的高空钢索上,下面有许多观众等着看你滑落;乃是安坐在坚固的堡垒里面。
这首诗运用熟悉的地理环境来表达这项真理。耶路撒冷位于众山环绕之间,是一座最安全的城市,因为有山岭作为坚固的保障。一个信靠上帝的人也是这样被主围绕,活在这位满有平安的神面前,实在胜过城墙,超过军队的坚固营垒。从地理上来说,耶路撒冷城拥有“错综复杂与各式各样特别的边防和保障”,很适合用来说明、强调神坚固无比的慈爱和关照。
今天我们仍然活在那样的世界,仍然需要防卫措施,虽然形式有些改变。如今我们建造的不只是政治性的,也是个人性的防御;外在世界本是内在心灵世界的延伸。心理学家们根据观察,谈到错综复杂的防护系统,谈到心理防卫机制,而这些都是人类自我保护的措施。
有信仰的人和其他人一样,都需要保护和保障;在这方面我们没有比别人强。不同的是我们不必自己建造堡垒:“神是我们安全的藏身处,是我们随时的帮助。”(诗46:1)众山怎样围绕耶路撒冷,上帝也怎样围绕祂的百姓。我们不需要一直向后张望,深怕随时会遭邪恶力量暗算;也不需要时时看着自己的脚,怕一个不小心被诱惑绊倒,因为神就站在我们身边,好像另一位诗人说的,“在我们前后”(诗139:5)。有主这样的代祷,我们夫复何求:“圣父啊,求你保守他们……我不求你叫他们离开世界,只求你保守他们脱离那恶者。”(约17:11、15)主将这样的祷告献在天父面前,我们还会不安全吗?
我们和世人一样也会忧虑,也会不知不觉地陷入恐惧,变得没有安全感。我们心里热切渴望,且认定这种坚固有力的信仰的确是我们命定的份,但我们却仍一再的有不安全感。朗读诗篇125篇,是我们建立信心、去除不安全感的一种方式。这首诗留给我们深远的影响:不是在人生黯淡的时候仍天真地吹着口哨,乃是诚实面对那些令人苦恼的不安全感,然后扑灭它们的气焰。
沮丧和怀疑是威胁安全感的重要原因。这首诗描写信靠上帝的人是“磐石般坚固的山,根本不能摇动。”然而我却常常摇动。今天充满信心,隔天满了疑惑。一早醒来很有活力,喜乐地享受着阳光;第二天却灰头土脸,忧郁畏缩、闷闷不乐。根本不能摇动?对我而言,再没有一事比这更不真实了。我这人很容易被摇动:悲伤、喜乐、成功、失败,都有可能使我摇动。我像一支温度计,随着气温上上下下。
几年前,有个朋友向我提到“以色列的历史像锯齿”这样的说法。以色列人的光景,真是时好时坏。前一天百姓才以无比胜利的姿态渡过红海,高唱凯歌,没多久就开始发牢骚,抱怨沙漠里没有埃及牛排和马铃薯可吃。前一天才吹着号角绕行耶利哥城,热烈地高声赞美,没过多久就放纵到迦南人淫乱的庙会里。前一天门徒才和耶稣共进晚餐,全神贯注聆听祂的训诲,并领受祂的慈爱,隔天就在院子里发咒起誓,否认自己跟从过耶稣。
但是,我们一边读着他们锯齿状上下波动的历史,一边却体认到某种坚固稳定的感觉:因为他们始终是神的子民。神坚定不变地以怜悯和审判对待他们,满有恩典。我们能够感受到一切工作,都得以在这位救赎祂自己子民的神,其安全、确定的旨意下完成。当我们看见这项真理,就应该学习不再凭自己对神的感觉而活,乃是凭关于神的事实而活。我拒绝相信自己的沮丧,我选择相信神。假如我摔断了腿,我还是我,妻儿也不会因此和我断绝关系。同样,当我的信心破裂,或者我的感觉受伤的时候,神也不会因此离弃我、拒绝我。
在许多事情上,我的感觉的确很重要。感觉是不可少且有价值的,它们让我认知许多真实存在的东西,但对于认识神或认识我和神的关系,感觉几乎是毫无帮助的。我的安全感来自神是怎样的一位,而非来自我感觉如何。做门徒是一种决定,定意照着我对神的认识而活,不是按照我对祂的感觉或我对自己、对别人的感觉。“众山怎样围绕耶路撒冷,上帝也照样围绕祂的百姓。”这首诗宣告关于神子民可仰赖的、不变的、完全的、稳定的存在,是源自地理学,而非心理学。
另一项威胁安全的来源是我们的痛苦及所遭遇的苦难。不愉快的事发生在你我身上,例如失去赖以生存的事物,或是痛苦临到我们所爱的人身上。于是,我们下结论说没有公义,质问上帝为什么许可这事发生。焦虑逐渐渗进我们的心。假如那般可怕的事,都会发生在我的朋友这样一位好人身上,什么时候会轮到我呢?
诗人非常了解这一切。疾病与死亡,绝望与逼迫。他很熟悉军事冲突中的强暴与掠夺,以及饥荒和地震等可怕的自然灾难。诗篇125篇的作者,像是一个医院中没有麻醉剂,或者药箱中没有阿司匹林的人,而他的政府也没有庞大的预算来加强国防。疼痛与苦难是他每日生活的一部分,为什么他的信心没有被摧毁?
答案就在第三节:“恶人的拳头,绝不会侵犯义人应得的地业,免得义人被迫作恶。”关键在侵犯:这个词指取消上帝预订成就的计划。以色列经常受到压迫,恶人的拳头一次又一次落在以色列身上,像是法老、非利士人、亚述王及西拿基立、尼布甲尼撒、凯撒大帝。对局外人来说,以色列人的生活似乎饱受恶人势力掌控,但是身临其境的信心之士却不这么认为:“恶人的拳头,绝不会侵犯义人应得的地业,免得义人被迫作恶。”
假如邪恶势力一直持续,假如没有丝毫得救的希望,那么连最忠心最虔诚的人也会被迫作恶。然而,神并没有容许这样的情形发生,对信靠上帝的人而言,危险和压迫永远不会大到无法忍受。对约伯、耶利米、对耶稣都是这样。邪恶不过是暂时的,与神的公义敌对的势力,不是永恒的。保罗这样见证:“你们所面临的试炼或诱惑,并没有超过其他人所遭遇的。你们需要谨记的是:神决不会让你失望;祂决不会让你承受过度,超过你能忍受的极限;祂永远在那里等着帮助你安然度过。”(林前10:13)“祂知道什么时候说:够了。”
对信心的第三项威胁,是众所周知的背道的可能性。如果神一开始并不强迫人信主,那么祂也不会强制人留在起初的信仰中。我们都知道犹大,都知道许米乃和亚历山大这些“在真道上如同船破坏了一般”的人(见提前1:19~20)。这些人就是这首诗所称的“后退者”。那些倚靠神的人好像岩石般坚固的山不会动摇,而那些不倚赖神的人,却滑跌并且“动摇”——后退者。门徒生活是艰苦的,有些人从树缝中窥见一条比较平顺、容易的道路:一转向走进岔路,他们就失足滑落,而且永不回头了。
假如有可能背道,你怎么知道自己将来会不会呢——或者更糟,怎么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背道?特别当我沮丧,或连续遭受不幸时,怎么知道自己没有失落信心?
我们需要直截了当地面对这里所影射的不安全感。我们必须了解,基督徒不可能在无意识的状态下,从信心中掉入地狱。虽然我们都如羊走迷,这是实情;但神是信实的牧人,不屈不挠地追着我们。我们的属灵生命虽然有高有低,今天热心,明天却忧郁多疑,然而祂始终是信实的。我们纵然失信,但祂是可信的。基督与门徒的关系,并非我们毁约,神就可以自由毁弃祂的部分;盟约乃是由神设定条件,由祂保证结果。
当然你随时可以终止,你可以向神说不。信仰是自由的,你可以选择弯曲邪恶的道路,祂不会违反你的自由意志强迫留你。但是,这不同于你不小心掉入陷阱,或者因无知而滑跌。背道是一种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明确而果断的抗拒行为。
我所认识的信心之士,都是罪人、多疑之人、表现不稳定的人。我们拥有的安全感,不是来自对自己有把握,而是我们相信神对我们有把握。这首诗一开头就说“倚靠上帝的人”——不是倚靠行为、倚靠道德、倚靠自己的义、倚靠健康、倚靠牧者、倚靠医生、倚靠总统、倚靠经济、倚靠国家的人——是“倚靠上帝的人”。这些人认定神站在我们身边,相信祂会成全我们直到永生。
整理:靛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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