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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的渴望决定了人经验的范围、见解的深度、判断的标准,以及选择价值观的责任。渴望对于人生的影响极大,扭曲的渴望会使人陷入绝望、耽于感官。本书辨析了什么是扭曲的渴望,帮助我们认识到,偶像崇拜、成瘾、浪漫之爱和理性主义都是虚空的,不能真正满足人心的需要。人心真正渴望的是永恒,唯有与那位永活至圣者建立关系,人心的渴望才能获得真满足。
第9章 心灵的旷野之旅(上)
在耶稣赐给人的不断更新的生命中,有些发展阶段是可以用不同的地貌景观来象征的。在随后两章将要讨论的其中两种地貌景观,是沙漠与花园。
福考德(Charles deFoucauld)在他三十岁以前,一直过着富裕的花花公子生活,放荡风流,追求感官享受,与巴黎时尚界联系密切。正是在一次前往摩洛哥的探险之旅中,他第一次被—位阿拉伯人每日祷告的情形所打动;显然,他们拥有他所缺乏的那种属灵价值观。数年后,福考德在归信基督教之后,回到了撒哈拉,而且最终被他前去服侍的游牧民族图阿雷格人(Tuareg)杀害。福考德是俭朴生活的榜样,当一个人被剥夺了除耶稣基督外的所有渴望时,“旷野”能带给心灵谦卑的人这种生活。
当他认识到上帝在呼召他时,福考德写道,"我一旦相信上帝存在,就明白除了唯独为他而活外,我别无选择。”于是他放弃了曾经拥有的一切,从此再没有回到以前那种丰衣足食的生活中。
在福考德之前有许多人也是这样做的。四世纪时,当罗马帝国对基督徒的迫害随着罗马皇帝戴克里先于公元311年死去而告终时,为基督赴死的“红色”殉道便被舍己苦修的“白色”殉道所代替。成千上万的人聚集到埃及的沙漠中,开始了一种基督徒生活的新尝试。他们以独处方式,或者有大有小的群体方式,来寻求认识上帝的道路。这更像是一场被榜样所“俘虏”的运动,而非有意“教导”人从之的运动。
沙漠教父们——或者说“阿爸们”——乃是在沙漠旷野中献身上帝的伟大榜样。由于存在历史距离,我们很容易会歪曲他们的价值,将他们看成苦修主义自我操练的先驱,迷恋极端行为。某些叙利亚教父就给人这种印象,就像石柱苦行士西门的传奇向人们所显明的那样。但是,在埃及和小亚细亚,苦修生活却更温和、更平衡。我们切不可将我们生命中的旷野看成是某种我们借着灵修的极端方式来超过他人的机会,而应视之为一种更清楚地听到上帝声音的方式。
东正教会领袖都主教布鲁姆(MetropolitanBloom)曾经睿智地指出:“人只能要么从上帝那里获得生命,要么从地上获得生命;沙漠圣徒的生命能向我们说明他们在多大程度上倚靠上帝,就是向我们显明他们对属地事物的倚靠是何等地少。”沙漠圣徒的公民身份在“天上”(腓3:20),而不在由罗马皇帝君士坦丁所宣告的那种强制性的、世俗的基督教中。逃到心灵旷野乃是追求摆脱“教堂基督教”的束缚,并摆脱对有毒害的“宗教”生活的沉溺。
福考德的一位门徒卡罗卡莱托(Carlo Carletto)曾经说过:“所有伟大的宗教都诞生于沙漠与荒原之间。”佛陀离开自己家乡的林荫之地,在印度北部的荒原中度过了一段时间。穆罕默德在阿拉伯沙漠的希拉(Hira)山上度过了一段时间。出埃及和走旷野是以色列人信仰中的重要主题,这些百姓后来被放逐到了巴比伦。
正如维奥莱特麦德穆(Violet MacDermot)巧妙表明的那样,对“圣人”的膜拜根植于近东地区在基督教开始很久之前就已经产生的苦修操练。苦修主义的兴起和伟大宗教的兴起一直被归因于近东和中亚地区浩瀚无垠的沙漠;在这些地方,艰苦生活乃是必不可少的。不可否认,这是一种专注于“灵性”渴望而非“物质性”渴望的动机。但是,每一种信仰都曾用截然不同的方式来解释这种“灵性”到底是什么意思。
正是因为这一点,我们在前面对照了两种不同的意识。一是合乎圣经的基督教信仰的“历史意识”—此种意识依赖于个人[与上帝]的会遇及历史事件;二是其他位于中东和中国的古老民族的“宇宙意识”——此种意识并不从世界和人类来寻找终极实在。这种情形最终归结为两种信仰体系在如下方面的截然不同:前者的信徒生活在与立约之上帝雅威的同在中,而这位上帝又是借着耶稣基督彰显出来;后者的信徒崇拜非位格性的神灵,在这种崇拜中是苦修生活(而不是上帝的爱)控制着人类的生存。从这个角度说,旷野环境本身是中性的。
在圣经中,旷野的概念与上帝位格的本质联系在一起。是人类的骄傲与悖逆让亚当“从耶和华面前”,也就是从伊甸园中被赶逐出去。亚伯拉罕借着离开“城市”(即吾珥),住在并漂泊于旷野中,凭着对上帝顺服的信心到达了南地旷野。他成为所有凡信靠上帝应许之人的“信心之父”。
《出埃及记》中摩西与以色列人的故事,是以摩西自己在旷野的经历和他在“燃烧的荆棘”中与上帝的相遇为先导的。摩西蒙受上帝的呼召要带领他的百姓离开埃及地的文明,即与当今“科技社会”相应的社会,在旷野度过与上帝同在的时间,来学习成为他的百姓,从而被赋予一种崭新的身份——那些“本来不是子民的”却成了“以色列的子孙”,就是上帝自己的百姓。这一主题在整部旧约圣经中不断出现,上帝在旷野中训练并牧养自己的百姓,好叫他们成为自己真正的百姓!
在旧约圣经中,midbar(旷野)一词共使用了二百六十七次。它既是指地理上的旷野,同时也是一种象征——象征我们生命中需要受试炼并学习主的道路的那些时期。地理意义上的“旷野”象征着我们情感——就是需要受约束并重寻方向的情感中的旷野,正如十诫引导以色列人“遵行主的道路”—样。若不然,我们的心灵中就仍然会有一个“旷野”存在。
旧约中伟大的“爱的手册”《申命记》描述了耶和华上帝如何寻见并收纳以色列成为他的百姓:
耶和华遇见他在旷野
荒凉野兽吼叫之地,
就环绕他、看顾他、保护他,
如同保护眼中的瞳人。
又如鹰搅动巢窝,
在雏鹰以上两翅扇展,
接取雏鹰,背在两翼之上。
这样,耶和华独自引导他,
并无外邦神与他同在。
——《申命记》32:11—12
这卷书的作者谈到,耶和华如何供应"田间的土产”,用“ 磐石中的蜂蜜"和“坚石中的油”来滋养这群百姓。然而,因为他们的悖逆,以色列再次“离弃造他的上帝,轻看救他的磐石,.....你轻忽生你的磐石,忘记产你的上帝”(申32:13,15,18)。相反,他们跟随并敬拜外邦的偶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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