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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张凯、莲莲
来源 | 绘读经典
相对于神迹,最重要的是看到上帝的作为,从而见到真实的上帝。
【林前10:13】你们所遇见的试探,无非是人所能受的。 神是信实的,必不叫你们受试探过于所能受的。在受试探的时候,总要给你们开一条出路,叫你们能忍受得住。
01
你的到来,是一场“意外”,又是一场精心的策划
继第一个孩子出生后的两年多,身边很多人都问我,依一(意:依靠独一真神)现在已经这么大了,什么时候要第二个孩子?
其实在2018年,我和先生有多次的讨论过,要不要再生一个的事情,我们分享着有两个孩子的好处(多个玩伴、孩子懂得分享、长大遇事有人商量… …),也分享着再要一个的压力(经济负担加重、又要花几年时间陪伴一个小的… …)。
其实内心还是期待再要一个的(包括依一也是),但是现实生活的压力,让我们有期待也只能“靠主带领”,所以我们跟别人讲的时候的理由还是:“现在经济压力这么大,养一个都费劲哪有能力再要一个;圣经说的生养众多是对当时人说的,现在人口已经够多了;有人说生养众多是针对属灵的传承而言,而非人数方面,那我就照顾好现有的就行… …”
但是在我们没有计划,和些许期待的状态下, 2019年2月份我怀孕了!!!
圣经说,“【诗127:3】儿女是耶和华所赐的产业,所怀的胎是他所给的赏赐。”
以前没有那么大的勇气迈出的那一步,上帝既然帮了我们一把,那就欢然的接受、积极的配合。刚过完19年的春节,回到西安没多久,就检查出来有身孕,不知为何,这个孩子给我们一种莫名的感觉,总想着会有什么情况发生。
尤其是刚开始知道的时候,我们两个共同想到一个问题——宫外孕!也不知是心理作祟,还是什么原因,那两天总觉得肚子会有各种不适,在网上搜寻了一番,就是宫外孕的情况,让我们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情绪也开始紧张。
于是抓紧安排了第一次去医院的检查,由于怀孕时间太短,根本排除不了宫外怀孕的情况,只能等一个星期再去检查。
在各种担心、忧虑的复杂状态下,一个星期后,我们又去医院进行第二次检查,这次检查排除了宫外怀孕的情况,只是没有检查出胎心搏动,医生建议半个月之后再来检查。
但由于第一胎刚开始就没有检查出胎心搏动,后来就有了,想着已经检查了两次B超,不想做的那么频繁,又因宫外孕的情况已经排除,就想着不会再有其他特殊状况了,就计划着到三个月的时候再检查,顺便给胎儿建个档案。
三个月的时候,我们安排去之前给老大产检的医院(西安第一医院)检查,当时去的有点晚,医生就先开了个B超的报告单,说剩下的明天早上再查。
当时对于这一切已经算是轻车熟路了,拍了B超检查,然后一家“四口”开开心心的,去外面的蛋糕店吃了个蛋糕,非常轻松的享受一家“四”口的快乐时刻。
下午做B超的时候,不知道是现在B超都不让家人陪同,还是我们在的地方“太落后”,先生就带着老大在门口等待检查结束。
当时一个人躺在检查室,医生看了好几遍,后来又叫来了主任看,我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等主任开口说话的时候,果然有情况。
后来我们拿着单子,看着上面陌生的数据,没见过的名词,我们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只能带着单子去到了医生那里,医生说这个孩子不能要,检查显示“脑积水,脑脊膜膨出”,脊椎还有问题,问我们还要复查吗?如果不复查就确诊了,要抓紧时间引产。
当我们满心欢喜,满怀期待的想象着宝宝的模样,想象着一家四口的幸福生活时,那一张B超单,以及医生的一句句“不能生,抓紧时间引产”的话语,就像刀一样一次次刺痛我们的心,那么痛苦,那么难过,也那么无助… …
那一刻我们觉得天都塌了,整个世界仿佛都灰暗了……
医生问我是今天做,还是再去复查,虽然当时很难过,但我还是坚定的告诉医生,我们要复查。我心想万一仪器出现故障了呢,也可能是上帝简单的考验,又或者下次检查祂的大能会改变结果呢…
我想着无数好的、不好的结果,沉浸在这个生命要离开我们、离开这个家的不舍和悲伤中,那时候我脑子一片混乱,那从仪器中传来的宝宝心跳声,一直在耳边回响,她还有心跳,还有生命,她还活着… …
如果就这样把她拿走,我觉得非常害怕,觉得人怎么那么冰冷、那么黑暗……
想到这些,我哭着对先生说,她还有心跳,我们肯定不能把她做掉。
我不知道上帝在我的身上,到底有着怎样的心意;我不知道孩子生下来以后,这一生要怎么办,我没有勇气去面对接下来的路。(那时的我不懂,医生说的脑脊膜膨出到底是一种什么情况,我看到脑积水和脊椎问题,以为像其他畸形一样,有残疾或者智障之类的情况,需要陪伴她一生。)
从医院回家的路上,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要怎么发泄。
虽然先生在身边,但也跟我同样无助,于是我发微信给我属灵的闺蜜,我在跟她分享时,她就为我们祷告,上帝借着她告诉我一处经文——诗篇139:13-18。
她让我把宝宝的名字,带进去读一下这段经文:
“颂一的肺腑是你造的……颂一未成形的体质,你的眼早已看见,你所定的日子,颂一尚未度一日,(或作:颂一被造的肢体尚未有其一,)你都写在你的册上了。”
我把名字放进去的时候,在公交车上,我边读边哭,(在之前我们就给宝宝起名叫张颂一,就是希望她能在任何时候都颂赞独一的神。)
那一刻,我的心被深深的安慰了,神的话语让我知道,祂早已知道,而且祂一直掌权,虽然还是很难过,但坚信祂必掌权。
到家后,先生就开始各种联系,找了一些有信仰的医生咨询情况,最后才知道这种情况是,宝宝头部后面有个洞,脑子露在外面,虽然现在有心跳,但是生下来根本活不了。
当我了解到这种畸形的情况时,我的内心彻底崩溃,起初我认为只是发育有问题、或是智商有影响,至少生下来可以存活,可这种情况生下来该怎么办。
02
你的留下,是难以割舍,又是一次次被刺痛
按照医生说的,本来第二天就要去复查,但是因为没有准备好,就让先生先去参与服侍,不想因为这个问题推脱事先安排好的服侍。
那时候一个人在家里,每天跪在上帝面前,眼泪不停的流,我害怕复查的结果一样,害怕医生让打掉,害怕选择留下却没有能力承担。我不知道上帝到底要让我们经历什么,但又不敢祈求上帝改变结果,害怕一味的祈求改变,上帝反而会留下,一次又一次祈求着上帝,让我有勇气面对一切,也祈求上帝预备合适的时间,和医生让我们去复查。
有个老师知道我们的情况,介绍了一位妇产科医生,医生告诉他暂时先不要复查。
过了几天我联系医生,她告诉我这周可以安排来医院复查。
正好当时身边有几位家人都问我们,现在情况如何,有没有再检查,我们觉得应该是上帝提醒我们去检查,于是4月20日(周五·受难节)那天,我们带着复杂的心情去省人民医院复查。
最终确定为露脑畸形。
好像上帝并没有做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合适的时间没到,那种心痛和无助的心情又再一次缠绕着我。
想起做B超时,两位医生的对话,说,“这种情况不能生,生下来也活不了,很有可能就胎死腹中了。”
这时候我甚至有些轻松,她会胎死腹中,那我就不用挣扎的做决定了,也不用担心真的生下来以后,要承受的一切。
但医生又说,“要尽早做掉,不然对你的身体不好。”
接着我又开始担心,如果做掉,那她依然有心跳,我就是在得罪神;如果不做,医生说对我的身体会有影响,该怎么办?就这样陷入痛苦与挣扎中… …
那天检查完,我们就直接去了教堂,准备参加晚上的受难节晚会,也是那个晚上,我真正的下定决心,无论经历什么、付上怎样的代价,我都愿意顺服上帝的旨意。
那个晚上我们观看《耶稣受难记》部分片段纪念耶稣,当看到耶稣被钉十架的场景,想到他明知道自己的降生就是为了死,并且死前要承受极重的代价,依然愿意去顺服天父的旨意,承受了一切的痛苦也没有怨言。他为了我连生命都舍弃了,我今天承受的一切又算什么,我想了想我的担忧和痛苦,无非就是担心现在不做掉会对身体有伤害,无非就是害怕承担费用的压力,害怕别人异样的眼光… …可这一切比起耶稣的死,又算得了什么。我腹中的孩子,虽然不知道为何出现在我的生命中,也不知道为何要以这样的状态出现,也不知道她的一生到底为了什么,但我知道上帝既然允许她的存在,就一定有价值、有意义,只是现在我们还不明白。
那一刻我向上帝祷告说:“天父,我不知道你的心意是什么,但我愿意顺服你的旨意,你既然把这样的环境给我,就求你给我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这个孩子是你给我的,就求你负责到底。”
那晚,我想到了一次听道的见证:
有一位年轻的宣教士,在他即将面对死亡的时候,他感谢上帝让他有机会为祂而死。若不是上帝的恩典,我们连为祂而死的机会都没有,而我能为上帝承受这一切,也是祂给我恩典,即是恩典我又为何要继续痛苦呢?我还想到一句话,凡是被上帝重用的人,必须要去经历一些特殊的环境,如果我的经历能够被上帝使用,或者我们的家庭能被上帝重用,那是何等的有福。
想到这些我就不再挣扎和痛苦,反而充满盼望和力量,愿意顺服上帝的旨意,并且当我顺服的时候就有了力量和喜乐。
接下来的每天,在上帝面前的祷告就不再是痛苦流泪,而是歌颂赞美这一位掌权的、赐恩典和安慰给我们的神。
除了坚持下去的决定之外,我们又做了另外一个决定——那就是不再去医院检查。
一方面是,既然已经做好决定,不管如何都要生下来,那中间很多的检查对她来说没有必要;另外一方面是因为,每一次去检查,医生和护士都会带着“好心”的相劝中伤我们,用他们的“专业”和“爱”数落我们,听得我都特别害怕去医院。
所以我们跟上帝说,“这一切都交给你,我们知道我们真的做不了什么,除非你医治和神迹,不然结果不会有什么改变,我们唯有等候你,所以我们决定不去做检查,除非是你的心意,需要我们去检查的话,就像之前一样,藉着身边的人、环境各种方式来提醒我们。”
虽然已经坚定心志,但是有的时候还是会出现波动。当情绪失落,或软弱、动摇时,上帝会藉着各种方式告诉我:“不要怕,只要信。”最多的就是每天看《荒漠甘泉》之类的灵修文章,每一次陷在痛苦和绝望中的时候,上帝就会藉着这些文章安慰、鼓励我,让我觉得那些文字就好像是为我而写;当情绪稳定、坚定依靠上帝时,每天的灵修反而很平静。
慢慢地五个多月的时候,我开始感觉到胎动了,每一天感受着她的存在,多么希望上帝已经把她医治了。
但我们依旧不知道上帝要用怎样的方式带领,我每天给上帝说,“我不知道你的心意是什么,但我真的好希望你能施行拯救,你若伸手,我的孩子就必得医治。”我也把我的愿望告诉上帝,告诉祂我真的好渴望因着孩子让我经历一次神迹,听着别人因神迹所做的见证,看到别人因神迹而有的改变,而我一直都是平平淡淡的,如果这个孩子能经历神迹,无论对她自己、对我和我的家庭、以及身边的人、我们的教会,都是极大的见证,我们盼望这个孩子、以及我们的家能够这样为主作见证,也愿孩子的一生献给上帝。
看似是很大的抱负,其实是我们很自私的想让上帝按我们的心意成就,就这样一边说着顺服上帝,一边又希望上帝按照我们的心意,给我们一个健康的孩子… …
八个多月的时候,我们一家参加了青年夏令营,刚好主题就是关于反堕胎的,而主讲的老师也是一直鼓励、陪伴我们的老师。
尤其我先生,最初就是因为老师的一句话,放下了种种顾虑,做出了留下我们孩子的决定(那句话是,孩子生下来活不了,是上帝和这个孩子之间的事情,你们尽力了,什么时候你们都是问心无愧的)。
听完整个课程,我们很庆幸当初没有拿掉她,虽然我们仍然不知道她是否被医治,但我能清晰的感受到她每天的胎动,她还活着!
夏令营结束没两天,我突然见红了,虽然量不多,但由于我们一直没检查,无论是孩子的情况,还是我自身的状况,都不是特别了解,就特别的紧张和害怕,刚好那两天我先生去外地服侍了,见红第二天才回来。
隔天我们就去医院检查,那时我的心情很复杂,不知道上帝是否已经施行神迹,也不知道这次去医院又会怎样,又害怕去医院听“好话”,在各种担忧和期待里,做了B超检查,可结果还是一样,虽然一直都是如此,但是这几个月的坚持和祷告,似乎没有看到“应有”的结果,我心里十分失落与痛苦。
当时我的心情十分糟糕,我只有用哭来表达我的一切。
后来有个弟兄去医院,帮我们找熟悉的医生了解情况,看到我这样,就让先生带我先走,他拿着报告去找医生。
我不清楚他们之间的对话,但是他告诉我们的结果是,医生说这个孩子不能生,也没有办法剖腹产,最好尽快拿掉,否则对母体会有不好的影响。
当听到这个结果,我是那么的绝望,曾经我还以为不管这个孩子怎样,至少还可以生下她,也或许坚持到最后上帝给我们奇迹,可是那一刻,所有的希望都没有了,只剩下了无助和绝望。本来就那么长时间没有检查,无论是对母体,还是胎儿的情况都不是很清清楚,这样一来我里面就开始惧怕,每天都在想,医生说生不下来也剖不了,那这个孩子在我肚子里怎么办?或者说对母体到底有怎样的危害?难道真的因为这样我的生命从此就失去了吗?
先生听到这些,曾经的坚持也开始动摇,他又开始各种咨询身边的长辈、牧者、医生… …
几乎所有的人告诉我们的都是,既然已经对母体有危害了,那就没有必要再坚持了,而且这一次出血,或许就是上帝提醒我们该拿走她了,我们再一味地坚持生下她,也不一定是荣耀上帝。
当听到这一些,我真的不知道一直以来地坚持真的是对的吗?还是说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并不是上帝的心意?
我感觉好累、好难过、好绝望… …
坚持了这么久,现在拿掉她,真的很不甘心,而且想起夏令营看到的视频,那些胎儿在被拿掉时的挣扎与痛苦,我真的不想我的孩子去承受这样的痛苦;我也觉得我坚持了这么久,现在去做这个决定,和一开始就去做有什么区别;一开始有些人质疑我们的决定(哪怕我们觉得是在顺服上帝),感觉是在告诉质疑的人,他们一开始的想法是正确的。
我一开始祷告上帝,如果没有办法得到医治,就让上帝自己拿走她,只要有心跳我就不能拿掉她,可是现在我到底要怎样去做这个决定,她依然有胎动和心跳,可是医生判死刑般的答案,我能怎么办?
如果坚持下去,我害怕我失去生命,我想到我死了,我的先生、女儿怎么办?如果不坚持,她又是有心跳的,我害怕她承受那种被“制裁”的痛苦。我宁愿承受生下她的痛苦,也不愿承受拿掉她的痛苦,可是我又该怎么抉择?
我对上帝说,“我在绝望中等候你,我很不愿意去做这个决定,可是我好想知道你的心意是什么,我好想你明确地告诉我,我该怎么做?只有你亲自、明确地告诉我,哪怕是死我也愿意。”
我当时的想法就是,若真是上帝的心意,就让祂藉着各种方式,让我确定是祂让我做的,就算再难我也会坚持。
我们用一个星期的时间禁食祷告(每天凌晨十二点到中午十二点),希望寻求祂的旨意,若得不到明确的答复,我就去做那个最坏的决定。
在此的每一天,我都是在忐忑不安中等待着上帝,每天就像在等待着要被宣判死刑一样,我不知道上帝会在什么时间,用什么方式来告诉我祂的心意。
眼看着禁食的时间就快结束了,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在指向我们要拿掉她,甚至我的先生已经接受了这样的事实,无意间的一篇文章让我陷入沉思——“唉,我也没有办法,我曾祷告,但事情并不如理想,我要全部放弃了…成圣不是要神为我作什么,乃是神要在我身上作什么…”
虽然这样的内容很符合我的处境,但我怕是因为我的感性,让我对号入座而已,接下来的几天,不同却相似的内容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你正在催促耶稣吗?你等的不耐烦了吗?让祂拉着你的手,做成祂要做的工…祂全然爱你…祂知道祂在作什么…很快就是醒来的时候了。”
“你准备放弃了吗?你对神失去耐心了吗?要相信耶稣,不要怕,只要信,相信我,要有耐心。”
我的内心开始动摇,觉得上帝开始提醒我如何去做,我也祷告上帝如果是祂的心意,也放在我先生的里面,后来当我跟先生分享时,他的回应不是急着做决定,而是想着再去检查一次,如果结果还是一样,不能生也不能剖,那就说明不是上帝的引导,而是我们的想法,反之就说明是上帝在带领我们。
就在禁食的最后一晚,我们决定第二天再去医院检查,当晚我无法入眠,就在凌晨我看了那天的《荒漠甘泉》:
“‘我曾耐心等候耶和华。(诗40:1)’等候比前进困难的多,等候需要忍耐,忍耐是一件难得的美德…
‘义人的脚步,被耶和华立定…(诗37:23)’…义人的止步也被耶和华立定。”
我当时在想,上帝是不是提醒我们不应该去医院?对于我而言,不去医院就不会拿掉她,去医院就意味着要做最后的宣判。
在去医院的路上,我收到了闺蜜的信息:
“人心筹算自己的道路,惟耶和华指引他的脚步。(箴16:9)
耶和华啊,我晓得人的道路不由自己;行路的人也不能定自己的脚步。(耶10:23)”
她读经的时候刚好看到这里,又看了当日的《荒漠甘泉》,以为是上帝对她的带领,但她思前想后,也想不到她有什么事要做决定,后来祷告的时候就想到了我们,觉得应该是上帝要对我们说什么,于是就发给了我。
看到这个内容的时候,我就下定决心,不管检查结果如何,不管对我有何影响,我都不会拿掉她,但我也更希望上帝把这样的心意,放在我先生的里面,让我们有同样的感动和决定。
当时有个姊妹帮我们联系了个主任,见到医生以后没有让我们再去做B超,而是让我们把一个星期前的报告给她先看一下,看到单子之后医生让我先出去,之后很生气的对我先生和那个姊妹说,“你们是不拿孕妇的身体当回事吗?知不知道女人生个孩子就像过鬼门关一样?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 …”
听完医生的“训话”,先生问了医生这种情况能不能生,有什么风险?
医生给出的答案,不像之前医生说的不能生不能剖,足月的话是可以生的,风险和生孩子是一样的,只是觉得我们没有必要承担这个风险,建议现在尽快拿掉,而且引产做不了的话,还需要进行剖宫术,月份越大越麻烦,没有必要受这么大罪,如果刚检查出来就做了就没这么多事…
当听到这些,我们的心从绝望中转回,不再害怕不能生或剖,既然拿掉和生下来同样需要承担风险,而生下来又是上帝的心意,那我们就愿意顺服上帝生下她,相信上帝必会看顾和带领,同时也看到上帝藉着医生的口,给我先生同样的感动。
03
你的离去,是荣归天家,又是对你最好对待
刚满九个月的时候,我们计划着再过一个星期就去医院,刚好那个时候胎儿就足月了,又加上十一假期有人带老大,就可以直接安排住院或者手术。
还没等我们去医院,我就感觉不到胎儿在里面的跳动,而且一整天都没有,刚好那天小依一发烧,就没太当回事,以为是太累了。先生那两天都在带老大去看病,又加上那两天有学习,就没有安排时间去检查,到了第四天我们才安排出时间去医院(这几天一直没有动)。
在这之前,我们一直没有把我们的具体情况在教会分享,也不知道怎么跟弟兄姐妹说,只有少数人知道我们的具体情况。我们去医院的时候,教会刚好有祷告会,之前陪我们去医院的姊妹,问我们可否把现在的情况让教会代祷,我们不知道去医院结果会怎样,就想着让弟兄姐们为我们祷告。
当时就有两个姊妹来医院陪我们。
去医院之前,我们还是会担心医生的话语和态度,我们祷告上帝给我们力量,也让医生不要那么“好心”的让我们有压力。
当我们把情况跟医生说的时候,医生不像之前那些医生那样说很多话,而是态度很好的给我们说,情况有点危险,需要赶紧做个B超看一下情况,于是给我们开了B超的急诊单,让我们去检查。
虽然医生的态度很好,但是这个情况让我们很是难受,我们迈着沉重的步伐,去往B超室准备检查,最开始先生还打算在外面等我,两个姊妹就建议他跟我进去,他就待在B超检查室门口那里陪我,也祷告上帝让检查的医生不要“再伤害我”。
刚开始检查的医生看了B超,问我们是否知道这个情况,而且这种情况必须要主任检查出报告。等主任检查的时候,看了我们的情况,记得12周的时候替我们检查过,并且那个时候就建议没有必要留下,我们居然坚持到现在,就开始各种“好心”的唠叨。
那个时候我先生特别勇敢的告诉主任,“我知道你是为我们好,但是现在情况已经这样,就不要说这些了,能不能先给我们出个报告,”主任听了也不再说什么,就开始专注在检查上,告诉我们宝宝胎心停止有一个星期左右,虽然我们感觉才几天,但是从胎儿有浮肿的情况看,已经有一周多的时间。
当听到宝宝真的离开我们,我的心里特别难受,那个时候想的最多的就是她真的要离开我了,那种真实让我感到特别的心痛和不舍,而且那种心情无法用语言去表达,只有流泪和哭泣。
身边的人告诉我,你不要想那么多了,你已经坚持到最后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抓紧手术、养好身体。我的流泪不是不明白、不甘心,而是彼此陪伴了这么久,一下子听到这个消息有点接受不了。
我一直觉得,上帝既然带领我们到现在,再过一个星期就可以与她见面了。而且之前有人告诉我们,在美国也有人跟我们的情况相似,孩子出生没几分钟就离开这个世界,我觉得上帝也会在她出生后的几个小时,或者几天之后带她离开,从来没有想过上帝会在这个时候,以这种方式带她离开。
当初我们在预备的时候,还在犹豫要不要买很多东西,虽然会花费一点钱,但我们还是决定无论她会停留多久,我们都要精心的预备和等候,就像是接待一个没有疾病的孩子出生一样,因为她是上帝为我们预备的产业。
后来拿着报告去找医生,他建议我们马上办理住院,因为这种情况需要尽快手术,胎儿在肚子呆的越久,就会对大人伤害越大,又因为当时已经四点多了,就没办法当天安排手术(因为要先做各种检查),要等到第二天一大早。
那天晚上,我跟先生在病床前分享着所发生的一切,他告诉我一句话,“别太难过了,这是上帝对她最好的安排,也是她最好的归宿。”
我想着上帝以这样的方式把她带走,她就不用去承担出生后的病痛,也不用承受别人异样的眼光,而我们也不必害怕一开始的各种担心,当我看不到她缺陷的地方,在我的印象里她仍然像天使一样完美。想到这些,我想起前几天我的祷告,一方面期待他的到来,但又害怕她的到来所要面对的一切,所以祂知道我面对不了,就不要我去承受,因为祂所给的一切都是我们能承受的。
那个晚上,我静静地感受着她在我肚子里的最后时刻,一遍遍地回想上帝在我们身上的恩典,又害怕早上手术所要承担的风险,整个晚上就只睡了两三个小时。
早上七点多,医生带我进手术室,并且说了很多危险的情况,我非常害怕上帝在手术时也带走我,我觉得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而且我爸妈还不知道这个情况,如果我真的走了,我的女儿、先生和家人怎么办?
但是上帝没有让我的担心发生,本来想着晚上睡得不多,手术的时候会睡着,整个过程我特别清醒,也没有害怕,也没有担忧的疼痛,直到下午四点多我才有睡意,而且在医院的那几天恢复的特别快,比第一个剖腹产要更早的下床活动,一切都在经历恩典的支撑!
在医院的那几天,有很多教会的家人来看望我们,为我们祷告,也有很多我们不认识的家人关心我们、为我们代祷,而且也有一些爱心的帮助,一开始我们担心住院和手术的费用,但是上帝已经为我们预备好了,住院我们没有花费一分钱,都是上帝藉着家人补足了这一切。
那一段时间,我的脑海里一直有段经文:
【提后4:7-8】那美好的仗我已经打过了,当跑的路我已经跑尽了,所信的道我已经守住了。从此以后,有公义的冠冕为我存留,就是按着公义审判的主到了那日要赐给我的,不但赐给我,也赐给凡爱慕他显现的人。
虽然在以后的日子里,还会有软弱、跌倒、或者不顺服的时候,但是在这一件事情上,在这一段时间里我们是得胜的。
虽然你不在的日子我们会有怀念、会有悲伤,但我们坚信将来在永恒里,我们会一直在一起,那里没有悲伤、痛苦、眼泪和疾病,我们盼望那天的到来,更盼望与你一起的日子。
有你在的那些日子,更是有祢在的那些日子。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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